红鸾星动

既见姑娘，红鸾星动

——题记

暮春的海棠落在青石上，碎成十七瓣胭脂。

阿沅的竹扫帚顿在擂台边缘。

台上少女正挽着剑光起舞，素白裙裾掠过之处，万千垂丝海棠悬空凝滞。

最后一式“月出东山“未使完，剑尖忽地停在他额前半寸，将坠未坠的剑气凝作一滴露。

“这招叫露华浓。

“少女收剑时，鬓边红鸾花簪簌簌摇晃，“你挡着落英阵的阵眼了。

“

少年攥着扫帚后退半步，青苔从鞋底漫上石阶。

他原是来清扫比武台残花的，却不料撞破千山派大小姐的春试练剑。

正要转身，忽觉袖口微沉——剑穗流苏不知何时缠住了扫帚柄，扯出三道水波似的金线。

暮鼓恰在此时震落满树海棠。

花瓣雨隔开天地，青石擂台自成结界。

阿沅看着扫帚尖粘着的三片飞花，突然记起前日扫经楼时翻到的残卷：“红鸾星动，当有花为媒“。

腕间竹枝随念头轻转，竟破开重重剑影，堪堪点中少女云鬓旁半寸虚空。

“你使的是扫落叶式？“少女眼底映着流萤，剑锋擦过他耳畔时带起暖风，“这招该接拨云见月。

“

竹枝与银剑相击竟有玉磬清音。

阿沅顺着她剑势旋身，扫帚柄斜斜划过天枢位，满台凝滞的花瓣突然活了似的游动。

少女腕间鸾鸟剑坠忽然轻鸣，他下意识用竹枝挽了个剑花，待要撤招，却发现扫帚头缠着对方腰间绦带。

晚风捎来山寺钟声，结界外传来其他弟子的谈笑。

少女忽然轻笑出声，剑尖挑起他扫帚柄上的草编蚱蜢：“明日未时，我在萤溪等你的剑。

“转身时红鸾花簪掠过他襟前，暗香凝处，半朵花苞正在暮色里徐徐绽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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