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和尚手拿开山斧
小和尚,大光头,老秃驴,人生如梦幻泡影。
——题记
黄沙卷着锈铁腥气扑进古刹时,小和尚正在劈柴。
开山斧刃上凝着层薄霜,他腕子一抖,霜化成雾,雾里浮出七年前老和尚圆寂前的话:“劈山易,断水难。
“
江湖人都说那斧头饮过三千血。
那年魔教围山,十七岁的小和尚提着斧头站在山门前,月光在斧刃滚成一道银河。
他闭眼听风里刀刃破空声,忽然想起晨课时总漏敲半声的木鱼。
“施主们请回。
“他话音未落,三十六颗头颅已在黄沙里打转。
血渗进青石板缝,开出曼陀罗似的花纹。
那时他心如古井,井底沉着半轮将碎未碎的月。
直到遇见那个卖杏花的姑娘。
她发间银铃响得比佛塔檐角风铃更清越,指尖沾着晨露,递来的杏花白得像是菩萨净瓶里偷来的。
小和尚第一次觉得斧头沉得提不动,掌纹里嵌着的血锈突然烧得心口发烫。
“小师父的手该捧佛经呀。
“姑娘笑着往他怀里塞了枝带露杏花,转身时裙角扫过青石阶,扫得八百罗汉都睁了眼。
当夜魔教余孽围住杏花渡,小和尚的斧头劈到第三十六人时,看见姑娘脖颈间晃着块刻着“癸“字的黑玉——正是七年前死在他斧下的魔教长老信物。
斧刃悬在姑娘咽喉三寸处,颤出龙吟。
大雄宝殿的铜钟突然自鸣,惊起满山宿鸟。
小和尚望着她含泪的眼,突然明白老和尚说的“断水“是何意。
泪珠坠地成舍利时,开山斧第一次劈了个空。
后来江湖传闻,说书人总爱拍醒木:“你们懂个屁!
那斧头不是劈空了,是终于斩断了因果河上最细的那根丝。
“只是没人看见,杏花渡口的乌篷船头,总立着个戴幂篱的女子,怀里抱着的杏花枝上,露水千年不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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