残阳如血,压着北平城堞的积雪沉入地平线,胯下的战马喷出白雾,在暮色里凝成冰晶。
周维岳揉着已经快碎成无数瓣的屁股,在心里哀呼:“北平城终于到了!”
如果说应天是极致的繁华,那北平就该是极致的肃杀。
城墙在落日的余晖中投下铁青的阴影,像把断刀劈开莽原,永定河早已冰封,河面上横七竖八戳着被遗弃的漕船骨架,这地方显然也曾发生过水战。
北风掠过长城豁口时裹挟着碎雪,打在脸上如沙砾,远处居庸关的烽火台只剩下模糊轮廓,像天神随手抛下的黑石子,孤零零地嵌在灰白的天穹下。
周维岳的五千人卫队,站在城外竟有种极其渺小的错觉。
这便是北疆。
大明王朝和元人之间的第一道天堑